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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oh

英文原文:https://www.awakeningtoreality.com/2025/11/experience-realization-view-practice.html

By Soh 

(注:本文最初写于2011年,当时我21岁。为了英文的流畅性,于2025年进行了轻微编辑。)


这是我刚加入我的电子书的内容。


我在这三个方面接受了训练,John Tan(Thusness)要我写一些关于“体验/觉受、证悟和知见”的更清晰的内容,而巧合的是,那天我其实也有同样的想法。  我想在开始电子书的日记部分之前,把这篇文章作为前言章节之一加入进去。


所以我所说的这三个方面是:  1. 体验/觉受(The Experience)  2. 证悟(The Realization)  3. 知见的含义(The Implications of View)  然而,为了这篇文章的完整性和读者的利益,我将增加两点:  4. 修行(The Practice)  5. 结果/果位(The Result/Fruition)


我把“修行”放在前三点之后,而不是在第一部分讨论修行,是因为我想让人们知道他们修行的目的是什么,他们做这些修行的原因,这些修行如何导致证悟,以及它们对知见的影响。  随着你的阅读,你会明白的。


这篇文章记录了我的洞见、体验/觉受和旅程。  即使我说的一切都是真实的、发自经验的、准确的,但它并不意味着是适合所有人的权威地图。  并非每个人都以相同的线性方式经历这些洞见(例如,佛陀在传统的巴利文经典中只教导人们证悟“无我”[Anatta]和“空性”[Shunyata],并没有谈论“自我探究”[Self-Inquiry]或“I AM/自性证悟”[Self-Realization],尽管谈到了光明心)。  然而,确实所有的佛教传承(只要有正确的指导和训练)最终都会导致这些各种各样的洞见和体验/觉受,尽管经历的路径或修行方法不同。


还应该理解的是,当人们谈论“无我”(no-self)时,它可能暗示很多东西……从非个人性(impersonality),到不二(non-dual),再到无我(Anatta)。  在最坏的情况下,它被误解为解离(dissociation)(我,观察者,从现象中解离出来,认为那不是我自己)。  因此,我们应该总是理解修行者或那个人所说的“无我”的语境,而不是总是假设那个“无我”一定和你脑海中的“无我”是一样的。  由于缺乏清晰度,“无我”(Anatta)经常与“非个人性”混淆,或者“无我”(Anatta)与“不二”混淆。  即使在一个人的体验中可能有重叠或各自的面向,它们也是不一样的。  必须小心区分它们,不要混淆彼此。


我还想引用Thusness在2010年发的一个论坛帖子,我觉得这对于理解非常重要:


“……在‘待解构的心智对象’与‘体验/觉受和证悟’之间存在着一种可预测的关系……作为一般准则:  1. 如果你解构主体这一极,你将被引向‘无心’(No-Mind)的体验/觉受。  2. 如果你解构客体这一极,你将被引向‘一心’(One-Mind)的体验/觉受。  3. 如果你经历一个解构介词短语的过程,如‘在……里/外’、‘里面/外面’、‘进入/到……上’、‘内在/外在’、‘这里/那里’,你将消解方所和时间的幻象本质。  4. 如果你只是通过解离和排除来进行自我探究(self-enquiry)的过程,而没有清楚地理解现象的非实有和缘起本质,你将被引向‘I AM感’(I AMness)的体验/觉受。  最后,不要过多谈论自解脱或自然状态,这听起来可能极具误导性……我们必须明白,哪怕要达到这种‘如是之单纯’(Simplicity of What Is)的证悟,修行者也需要经历一个解构心智构造的艰苦过程。  我们必须深刻觉察到那‘致盲的魔咒’,才能理解意识……”


1. 体验/觉受(The Experience)


我现在开始解释“体验/觉受”。  有许多与我们需要觉察的真实本性相关的重要体验/觉受:


1. 纯粹临在/见证(Pure Presence/Witness)


这种情况是修行者在两个念头之间的间隙中体验到了临在与觉知(awareness)的纯净光明。  认出这种纯粹的临在-觉知后,人们试图在日常生活中维持这种认出。  在日常生活中,人们可能会感觉到这是一种背景性的见证临在,一种在事物背景中的如虚空般的觉知。  它被感觉为某种稳定和不变的东西,尽管我们经常因为执着于体验的内容或念头而忽视它(就像专注于画作而忽视了画布)。  这与“I AM”有关,但尽管如此,这是体验/觉受,不是证悟。


非个人性(Impersonality)


这种情况是修行者体验到一切都是普遍宇宙智能(universal cosmic intelligence)的表达。  因此没有个人作为行动者的感觉……相反,感觉像是“我”和一切都被更高的力量所活,被更高的宇宙智能所表达。  但这仍然是二元的——在“宇宙智能”和“体验的世界”之间仍然有这种分离感,所以它仍然是二元的。


我在“I AM”证悟之后体验到了非个人性,然而,有些人在“I AM”证悟之前就体验到了它。  有神论的基督徒可能没有“I AM”的证悟(这取决于情况),然而通过他们对基督的臣服,他们可以放下个人作为行动者的感觉,体验到“被基督所活”的感觉,如《加拉太书》2:20所说:“我已经与基督同钉十字架,现在活着的不再是我,乃是基督在我里面活着。”  这是一种非个人性的体验/觉受,它可能伴随也可能不伴随“I AM”的证悟。  正如Sailor Bob Adamson所说:“那个分离的实体,对那个实体或人的信念,从未做过任何该死的事!它永远不能也永远不会做。你必须意识到你是被活着的。你称之为‘你’的身心是被活着的,而且是被毫不费力地活着的。正如基督所说:‘你们哪一个能用思虑使寿数多加一刻呢?’那个分离的实体连一件该死的事都做不了。”


应该注意的是,非个人性不仅仅是无行动者(non-doership)的体验。  它是“个人自我”(personal self)这一构造的消解,导致自我(ego)效应的清除,达到一种干净、纯粹、非我的“感知转变”状态,伴随着一种感觉,即一切事物和每个人都是同一生命力/智能/意识的表达。  这随后很容易被推演为一种“普遍源头”(universal source)的感觉(但这仅仅是一种推演,在后期阶段会被解构),人们也会体验到被这个更大的生命和智能“所活”。


非个人性有助于消解自我感,但它有让人执着于某种形而上本质的危险,或者将普遍意识人格化、实有化和推演化。  它让修行者感觉到“上帝”。  在这个阶段,专注于意识的这种非个人的和普遍的面向是好的,但要警惕推演的倾向。


2. 不二进入一心(Non-dual into One Mind)


在这里,主体和客体的划分坍塌成单一、无缝的“赤裸觉知”(Naked Awareness)的体验。  暂时的不二体验和不二洞见是有区别的。  稍后解释。


3. 无心(No-Mind)


在这里,甚至连赤裸的觉知也被完全遗忘,消融成单纯的风景、声音、升起的念头和飘过的气味。  这是无我(Anatta)的体验/觉受,但不是无我的证悟。  稍后解释。


4. 空性(Sunyata / Emptiness)


这是当“自我”被完全超越,进入缘起(dependently originated)的活动。  法(dharma)的游戏。  这作为一种高峰体验与空性/缘起的证悟是有区别的。  稍后解释。


2. 证悟(The Realization)


接下来是“证悟”:


1. I AM的证悟(The Realization of I AM)


拥有见证的体验,或纯粹临在的状态,并不等同于获得了无可置疑的自性证悟——在那种情况下,修行者可以说是有体验/觉受,但没有洞见/证悟。  我自2007年以来就有临在和见证意识的体验/觉受,但直到2010年2月,经过近两年的自我探究修行后,才有了证悟。


另外要明确的是:Nisargadatta所提到的“I AM”与我和Thusness所定义的“I AM”是不同的。  对我和Thusness来说,“I AM”指的是对觉知无可置疑的领悟,无可置疑的自性证悟(Self-Realization)。  请知悉……许多人对术语的使用是不同的。  Nisargadatta的“I AM”更多地与Ramana Maharshi的“我念”(I-thought)、根源念头或“我念”(Aham Vritti)有关。  当你看到了那个“我念”(Aham Vritti),继续探究它的源头——是谁在见证自我的感觉?  并继续问“我是谁?”,“那是谁的源头?”,最终“我念”将会消失,源头将被证悟。  这个我称之为“I AM的证悟”的源头,不应与Nisargadatta的“I AM”或Ramana的“我念”(Aham Vritti)混淆。


当对“存在”(Being)有了完全的确信——一种对纯粹的临在-存在(Pure Presence-Existence)或意识或存在性(Beingness)或存在作为一个人真实身份的不可动摇和无可置疑的证悟时,就达到了自性证悟。  你清楚地看到你不是一台机器,你不是任何惰性的东西,你不只是一具惰性或死去的尸体,而是纯粹的存在,意识本身。  没有什么比“你”更清晰、更无可置疑或更不可辩驳的了!  尤里卡(Eureka)。  没有这种“不可动摇的确信”的特质,无论一个人有什么体验/觉受,都不能被认为是证悟。


一个人证悟了心的光明本质,但无法看到它是不同条件下的所有显现(那将是不二的证悟及更进一步)。  是的,这种光明本质被体验为一种不二、无概念、直接、即时的感知模式(NDNCDIMOP),并且是一种自知(Self-Knowing)的意识(临在本身就是它的知,没有单独的知者去知它的临在)。  是的,在这个存在性(Beingness)的时刻,没有念头,甚至没有任何自我感。  它是遍在的和无限的,常被描述为像雨滴(个体的感觉)溶入海洋——一个人认同自己“即是”(AS)这个无限的临在,而在这个无限的海洋般的临在中,不可能有个体感(特别是当这个体验/觉受和证悟的阶段在强度和非个人性方面成熟时)。  然而,正如Thusness所说:


“‘自我’(Self)的感觉必须在所有的入口和出口处消解。  在消解的第一阶段,‘自我’的消解只与思维领域有关。  入口是在心智(mind)层面。  体验是‘I AM感’(AMness)。  有了这样的体验,修行者可能会被超然的体验所淹没,执着于它,并错误地认为它是意识的最纯净阶段,却没有意识到这只是一个与思维领域有关的‘无我’(no-self)状态。”


当无我(Anatta)被证悟为“本质”,作为法印时,“自我”的感觉会在所有的感官门和体验中消解(在“见”中只有“所见”而无“见者”,在“听”中只有声音而无“听者”,在“想”中只有念头但无“想者”,等等)。  这将在后面讨论。


在这个洞见阶段(I AM感),人们看到所有的念头和体验都来自并消退于这个存在的基础(Ground of Being),但作为本体(noumenon)的存在性不受现象来去的影响,就像电影图像穿过屏幕,或者波浪在不变的海洋中起伏。  看到本体和现象之间的微妙区别,人们执着于纯粹无念的存在性(即无概念的思维)作为自己最纯粹的身份,仿佛它是所有事物背后真正不变的自我(self)或基础——人们执着于一个无形的背景源头或现象的见证者。


由于二元和实有(inherency)的知见很强,觉知被视为一个永恒的见证临在,一个纯粹无形的感知主体。  因此,即使“I AM”的体验本身是不二的,人们仍然执着于二元的知见,这因此影响了我们感知实相和世界的方式。  这种二元的框架扭曲了不二的体验,通过执着或将该体验实有化为一个终极背景,而这仅仅是一个之前的不二体验的图像被造成了一个自我,终极且不变。  所以它被感知/构想为“我在这里”,作为一个永恒不变的、对流逝的念头和感觉的见证者/观察者。  “我”只是见证,但不受所体验的念头/感知的影响,也不对其进行评判——尽管如此,观察者和被观察者之间还是有分离。  一个真实的体验正在被心智投射二元性和实有性(对事物、自我、觉知等)的倾向所扭曲。


此外,根据我的经验,初次证悟后的“I AM”体验带有一丝轻微的个人性和方所感(locality)。  也就是说,即使心智知道如何体验超越所有概念的临在,心智仍然无法将临在与那种轻微和微妙的个人感分开。  直到证悟后大约两个月,局限的见证者的感觉才完全消融成一个非局限、非个人的见证-觉知-临在的空间(但仍然是二元的和“背景”的)。  在这个层次上,“I AM”与个人性分离,看起来好像世界上的一切和每个人都共享同一个源头或同一个空间,就像如果一个花瓶破了,花瓶里的空气完全与整个环境的空气融合,以至于在“内部空间”或“外部空间”之间没有划分感,以至于一切都共享同一个空间,作为遍在临在的类比。  由于个人构造的消解,看起来好像我自己、椅子和狗平等地“共享”同一个空间,同一个源头,同一个意识的实体。  实际上并非一个人“融合”了,而是一个人证悟到自己“是”(IS)无限的自我,而不是一个渺小的封闭自我。


2. 不二的证悟,进入一心(The Realization of Non-Dual, into One Mind)


拥有不二的体验并不等同于拥有证悟……例如,你可能有一个暂时的体验,体验者和体验之间的分离感突然暂时消解,或者感觉主体和客体已经融合……暂时地。  我自2006年以来就有过这样的体验(随后的几年里我有很多类似的体验,强度和长度各不相同)。  第一次是在看着一棵树的时候——那一刻,观察者的感觉突然消失在遗忘中,只有令人惊叹的绿色,树的颜色、形状和随风摇曳的动作,带着一种惊人的强烈清晰度和鲜活性,仿佛树上的每一片叶子都如水晶般。  这有很多“哇”的因素,因为在“有我模式”的体验和“无我模式”的体验之间存在巨大的反差(想象一下从肩膀上卸下一吨重的重担,巨大的反差让你惊呼“哇!”)。  这还不是不二的证悟……即从一开始分离就是虚假的……从来没有分离过的证悟。


当不二的证悟(即从来没有主客二元对立)升起时,不二的体验变得毫不费力,并且具有一种更平常、世俗的特质(尽管并不因此减少其丰富性、强度或鲜活性)。  无论我走到哪里,都只是这个感官世界以一种亲密、不二、干净、完美、奇妙的方式呈现自己,这是“我”即使想也无法“摆脱”的东西,因为根本没有幻觉和自我/大我(self/Self)的感觉可以摆脱这种感知模式,而且我不需要做任何事情来体验它(即毫不费力),这是一种没有入口和出口的东西。  在缺乏洞见之前那种短暂的不二体验瞥见所造成的“巨大反差”的情况下,“哇”的因素减少了,更多的是平常、世俗,但依然宏伟和奇妙。


在这个阶段,你也变得确信无疑,在“I AM”中体验到的光明的味道与所有六入——色、声、香、味、触、法中的味道完全相同。  所以现在你证悟了“一味光明”(one taste of luminosity),并毫不费力地在无常中并作为无常体验纯粹的光明和临在-觉知(然而要注意:大手印传承中所说的‘一味’不仅仅是光明的‘一味’,而是明空双运的‘一味’)。  你证悟到你所证悟和体验的“I AM”(无概念的念头)仅仅是一种特定状态或显现或领域中的光明和NDNCDIMOP(不二、无概念、直接、即时的感知模式),绝不是全部。  由于没有证悟这一点,你将一种状态实有化为最纯净和最终极的身份,因此你不再“选择”或“偏好”安住在更纯净的临在状态,因为你看到“I AM”并不比一个短暂的声音、景象或念头更“I AM”;一切都共享同样的光明/觉知和不二的味道。  在这里,由于这种看见,回指到一个背景的倾向减少了。


因此,仅仅拥有暂时的不二三摩地并不是开悟……为什么?  从一开始就没有分离的证悟还没有升起。  因此,你只能有不二的暂时瞥见和体验……那里潜在的二元倾向继续浮现……而没有无缝、毫不费力的看见。


即使看穿了这种分离,你可能拥有不二的证悟,但仍然落入实有的不二,或一心(One Mind)。  为什么?  这是因为虽然我们克服了二元的束缚,但我们对实相的知见仍然将其视为“实有”(inherent)的。  我们的知见或框架认为实相必须具有某种固有的本质或实体,某种永恒、独立、终极的东西。  所以,尽管体验一切时没有分离,心智仍然无法克服源头的观念。


某些沉思,如“觉知在哪里结束,显现从哪里开始?”对于挑战和突破将觉知视为显现的观察者的二元知见是有帮助的,直到我们清楚地看到并没有真正的“内部”和“外部”、“主体”和“客体”、“感知者”和“被感知者”的界限。  如果没有一个人为的二元边界,却持有觉知的实有知见,觉知和显现就会被视为不可区分和不可分离的同一体,就像明亮的镜子表面和它的倒影——不能说镜子是这个而倒影是另一个。  在“一心”中,见者和所见是一个不可分离的看,一个赤裸的觉知——这是见者和所见的不可分离性,而不是证悟无主体、无行动者、无观察者。


即使对主客不二有了洞见,也没有克服终极形而上本质、某种不变和终极之物的观念。  带着这种实有的知见,觉知被视为实有的,即使之前好像事物发生在觉知“里”,但现在所有显现“即是”(ARE)觉知,或者更确切地说,觉知作为一切“显现”(manifesting 'AS' everything)(而不是事物发生在觉知“里”,那将是二元的)。  觉知不离显现。  在这里,人们看到“万法唯心”(All is Mind)——一切都是你!  树木、山脉、河流,都是你,却又不是你——没有主体和客体的二元或划分。


在这个阶段,通过将所有显现坍塌进“一主体/一觉知/一心”,主体和客体被视为不可分割。  因此,心智不断回到一个“源头”,一个“赤裸觉知”,一个显现为万有的“一心”,并且无法突破,而是发现不断需要安住在一个终极实相中,一切都是其中的一部分……一个心(Mind),一个觉知,一个大我(Self)……  或者一个人试图通过试图再次确认不二或一心来变得不二(认为声音和景象是你,试图将一切归入心,试图与景象和声音不二或亲密),这是另一种由于无明而产生的努力——对无我(anatta)这一事实的无明,即总是如此,见只是所见,无见者,因此不需要任何努力或尝试去再次确认。  所有的努力都是由于“自我”的幻觉。


这导致了一种微妙的倾向,即执着,沉回一个基础、一个源头,或试图再次确认,因此无常不能被充分和毫不费力地按其本然被欣赏。  然而这是一个重要的阶段,因为现象第一次不再被视为“发生在觉知里”而是“作为觉知发生”——觉知是它的感知对象(或者更确切地说,所有感知对象都被归纳为觉知本身),觉知将自己表达为显现感知的每一个瞬间。


应该理解的是,即使在这个阶段,在“一心”的高峰期,一个人会有“无心”(No Mind)的瞥见,作为暂时的高峰体验,在那里源头/觉知暂时被遗忘,进入“只有风景、味道、声音等”。  很多时候,人们试图在没有证悟无我(Anatta)的情况下掌握“无心”的状态,因此无法发生知见的根本转变。


由于知见没有发生根本改变(知见仍然是关于“实有源头/大我”),一个人仍然可以从那个高峰体验中退回,并回指到“一觉知”(One Awareness)。  也就是说,直到你看到那个想法本身仅仅是一个念头,而一切仅仅是念头、景象、声音,是不连贯的、分散的、非实有的、短暂的、如泡沫般的。  在那里,知见的转变发生了……其结果是:


3. 无我的证悟(The Realization of Anatta)


在这里,体验保持不二,但没有“一切都在我里面/一切都是我的表达/一切都是我”的知见,而是“只有念头、景象、声音、味道”——只有显现。


更确切地说(正如我在2010年10月进行基本军事训练时所证悟的那样):在那个看见的时刻,你证悟到那个看“仅仅”(JUST)是风景的体验!  没有“见者在看风景”——“见者看所见”的知见被完全根除,通过证悟“在见中永远只有所见,见只是所见”。  在见中,永远只是显现的形状、颜色、形式、质地、细节。  代理者(agency)的幻觉被永远看穿。  这不仅仅是“一心”的主客、见者-所见、觉知-内容的不可分离性,而是看到实有自我/大我/觉知(Self/Awareness)的空性,是看穿设定一个主体本质的需要,因为根本没有任何主体本质。  它不再是“明亮的镜子与其倒影之间的无缝性、不可区分性和不可分离性”,而是看到没有镜子,没有观察者,更不用说观察者与其显示的不可分离性了。  相反,只有观察/被观察作为动词、作为行动、作为显现的流(flow),没有任何关于源头或代理者——没有任何不变的东西,没有与前景不可分离的背景实相。


在无我(Anatta)中非常清楚地看到,所有关于意识/超意识具有某种独立或不变的真实存在的知见和概念都不是真的,觉知仅仅是短暂感官世界的特质,它本质上是自明(self-luminous)或自知(self-aware)的,但并不作为一个独立不变的基质、背景、源头等存在。  当然,没有觉知,就没有显现。  但不是“觉知,因此有感觉”。  它是“觉知-感觉”,“觉知-世界”。  之前和之后(时间的虚假构造)不适用,所以源头-流出的类比不适用。  三身(three kayas)是单一的互依共起。  源头/觉知与无常同在,就像湿性与水同在。  它们甚至不是不可分离的,它们是同义词。  在见中只有/仅有所见。  谈论水就是谈论湿性,谈论感觉就是谈论光明,就像谈论风就是谈论吹动。  两者都是词语,但只指向空-明(empty-luminosity)的单一流,作为仅仅这个行动,仅仅这个活动(而不是某种作为现象基质的“一心/源头”)。


但是……这并不是无我和无行动者的故事结局。  我进入无我的最初入口是Thusness无我第二偈的面向,然而第一偈当时对我来说并不那么清晰(对有些人来说,他们通过第一偈进入,但对我及那些专注于不二光明的人来说,洞见首先通过第二偈而来)。


几个月后,尽管已经看到“见总是景象、声音、颜色和形状,从未有过见者”,我开始注意到这种微妙的剩余倾向,即执着于一个“这里”和“现在”。  不知何故,我仍然想回到一个“这里”,一个“现在”,就像“此时此地的真实世界”,我可以“扎根”其中,就像我需要扎根于某种真实存在的东西,就像我需要回到真实的、这里、现在,无论你想叫它什么。  在那一刻,当我觉察到这种微妙的运动时,我立即认出它是虚幻的并放下了它,但我仍然无法找到一个自然的解决方案。


直到,也许两周后,一个更深的洞见升起,我看到“这里/现在”或我可以扎根的东西并不适用,因为“灿烂、自明、生动、鲜活、奇妙的宇宙的质地、形式、形状、颜色和细节”,所有的感官知觉和念头,实际上是无实质的、无根基的、短暂的、不连贯的、无支撑的和自发的,于是有了更深的自由和毫不费力。  正是这种对一切皆为无实质、短暂、如泡沫般、不连贯显现的洞见,使得这种对某种实有之物的微妙知见的克服成为可能。  没有观察者在观察变化的东西:仅仅是“感官世界”本身就是这些不连贯的显现,没有任何东西将每一个感觉与另一个连接起来,没有某种实有的基础可以连接显现,所以显现是“散乱”(scattered)的。


在此洞见之前,没有关于现象是“散乱”且无连接基础的洞见(其实已经有了,但需要精细化)……当你一旦说有一个“此时此地的真实世界”,或一个心,或一个觉知,或一个临在,贯穿所有体验,遍在并升起为所有显现,你就未能看到显现的“无连接”、“不连贯”、“无支撑”的本质——这是一种打破对实有基础微妙执着的洞见,从而导致更大的自由。  这开启了通往一切自解脱体验的道路——自发、不连贯、无连接地自解脱。  一个人也开始理解道元禅师的教义——薪是薪的完整法位,灰是灰的完整法位,并不是薪变成了灰。  同样,觉知不会变成世界,也没有一个流出世界的觉知。  每一个显现都是一个完整圆满的觉知-世界,没有先后,不连贯,并在其开始时即自解脱。


只有证悟了无我从而成为入流者(须陀洹)的人,才会开始理解佛教修行的目的。


4. 空性的证悟(The Realization of Emptiness / Shunyata)


实际上,随着无我的证悟,任何自我/大我(self/Self)的实质性都被完全看穿了。  根本没有“自我”(self)或带大写S的终极“大我”(Self)这种东西——总是,在见中只有景象,在听中只有声音,在感觉中——只有触觉。  显现并在开始时即解脱……念念之间。  一旦看到,就不再执着于某种终极源头或形而上本质/实体。  相反,人们在感官世界念念之间的直接揭示中找到喜悦,看、听、尝,一切都奇妙,一切都不可思议,多么鲜活……言语永远无法捕捉它,修行者不再关心概念和内容,而是“陶醉”(grooves)于每一个感觉的细微末节中。  从自我/大我(self/Self)的感觉中解脱是非常自由和幸福的。  然而,说了这么多,存在一种将感官世界实有化为一个实际的、实质的、可触摸的、实有存在的客观宇宙的危险。  这是无我证悟之后,空性证悟之前的阶段。  在这个阶段,正如Thusness所说:


“在无我洞见初次升起之前,你仍然冒着将物理视为实有和真实存在的危险。  因此有一段时间你是迷失的、不确定的,AF(实际主义/实际自由——一种旨在根除所有自我/大我感和情绪的教导)看起来很吸引人——这表明你虽然一直在说人法二空,但并没有将空性的洞见扩展到现象上。”


而在空性之后,它更像是:


“只有像泡沫、气泡、空灵般的蕴(aggregates),具有完全相同的味道,没有实质性,并且隐含地不二。  没有身、心和世界的感觉,没有任何实际或真正存在的东西。”


那么什么是空性的证悟?


当在2011年6月初观察一个念头,观察它从哪里来,到哪里去,在哪里停留时,(再次,尤里卡时刻)发现念头完全是虚幻的(同样所有形式和感官知觉都是一样的)!  空的!  无生,无住,无灭!  无实质!  无核心!  无实体!  中空!  无法定位!  没有起源!  没有目的地!  无法被钉住!  无法被抓取!  无法被找到!  然而,尽管它是空的,仍然像魔术师的戏法,像幻影,像错觉,由于相互依存的缘起,在无处中生动地显现!  多么不可思议!  鉴于这一证悟,一种惊奇和幸福感升起,一种新发现的自由和解脱。


应该理解的是,一切如梦、唯心,在空性的意义上,与“一心”的实有性不二是不一样的。


现在看到一切真的与念头没有区别——就像投射出的念头如梦一样无基和空,虽然这并不意味着从字面上看一切(包括感官知觉)仅仅是想象或投射的虚构(如果你停止思考,虚幻的知觉仍然由于自然的缘起而显现)。  既然一切都是如梦和虚幻的,它们在根本上与念头或梦没有区别,正是在这个意义上我们可以说一切唯心。  所以就空性而言的“万法唯心”象征着这种如梦的本质,与实有主义视角下的“万法唯心”大相径庭。


简而言之,实有主义的“一心”不二和我这里所说的有很大的区别。  在这种体验中,没有背景实相。  这不是“世界是虚幻的,只有梵(Brahman)是真实的”。  这不是关于背景觉知(除了显现没有觉知!),而是我所谈论的前景蕴(aggregates)——念头。  一切都像念头或梦一样无实质和虚幻。  只有像泡沫、气泡、空灵般的蕴,具有完全相同的味道(光明的和空性的),没有实质性,并且隐含地不二。  没有身、心和世界的感觉,没有任何实际或真正存在于那里或这里的东西。


此外,理解从无我到空性的过渡涉及对“实有化”(reification)洞见的加深至关重要。  正如John Tan在2022年的一次谈话中向我指出的那样:


John Tan:仍然只有无我,然后纯粹的显现作为一个人的光明清晰度。  那不会带你进入空性的洞见。  你还需要两个洞见,那是什么?


Soh Wei Yu:凡缘起的皆是无生……一切如战车……  无我在空性之前。  但它看穿了觉知和背景的实有知见……


John Tan:如果你停留在这里……那你只知道“哦,没有自我”,你所有的焦点都在消除自我上,这不会通向空性。


无我的洞见导致将意识视为一种构造,类似于“天气”。  当你理解无我时,你意识到觉知就像“天气”——它是一个标签,用来指代这种光明但空的升起(雨、云、风),它们是纯粹的蕴。  我们感觉到风和吹动,但当我们看语言并将动词误认为名词时,我们将“天气”实有化为一个实体。  同样,看穿觉知的背景和实有存在导致了对显现的直接品尝,但一个人必须将其扩展到看穿客体的构造——看到“花”和“红色”解构为生动、无指涉的空性明相(clarity-appearance)。  就像红色不再被误认为是作为客体的“花的红色”;红色和花解构为单纯生动的红。


3. 知见的含义(The Implications of View)


直到最近几个月(在我证悟无我和空性一段时间之后),我才非常清楚知见的含义,那时我开始看到,导致抓取、执着、错误的感知方式、自我感等等的实际上是潜在的实有和二元的知见。  即使之前已经升起了清楚地破坏了这些知见的证悟,但知见对我们的体验和生活的影响直到最近才完全清晰。


什么是知见?  知见是关于自我和客体实相的深层观念、信念、立场、姿态。  这种知见直接影响我们如何看待事物——我们如何形成自我和事物的心理概念,这导致了抓取和收缩。  当你想斩断无明时,你要斩断它的根,而不是它的枝叶。  在这个类比中,自我/大我感是它的显现形式(枝叶),表现为收缩感、疏离感和以渴望和情绪形式出现的我执,而潜在的知见是它的根。


这就是为什么如果不通过证悟带来的范式转变有效地从根源上切断我见,我们就无法通过意志和努力成功摆脱自我/大我感。  每个人在其生活中的某个时候(通常在童年)都经历过高峰体验,那时自我/大我感暂时中止,只有感官世界,宏伟而奇妙,未被任何自我感或情绪内容所污染,只有整个感官世界的原始纯净和清晰。  然而,我们大多数人倾向于忘记那些时刻,继续我们的生活,完全没有被这些体验所转化。  为什么会这样?  我们的我见完好无损,除非我们切断无明的根源,否则再多的PCE(纯粹意识体验)或NDNCDIMOP(不二、无概念、直接、即时的感知模式)的瞥见也无法从根本上转化我们。


自我和现象作为习得的、实有化的概念


最近John Tan让我回忆我是什么时候意识到“自我”是一个习得的、实有化的概念的。  想提一下,这是一个重要点,即使在最初的无我突破中,这通常起初也不清晰。  它随着洞见的加深而来。


在“I AM”层面,个人小我(ego)被视为是“习得”的并被放下……但所有的自我/大我(self/Self)只有在无我(Anatta)时才被看穿并放下。


然而,John Tan纠正了我:


“我不认为这是真的。  以此深思,回忆一下。  你必须明白,你可以探究‘我是谁’并寻找‘我’,你可以有‘I AM’的体验,甚至无心的体验,甚至证悟到‘我’不存在,但仍然没有证悟到‘我’是一个实有化的概念。”


我回答说:


“作为实有化概念的‘我’可能在我更多地沉思空性时变得更清晰。  但即使在最初的《巴希亚经》(Bahiya Sutta)证悟中,也认出在显现背后或旁边有一个见者或见或觉知的感觉是一个错误的实有化概念。  它是由于错误的知见而从显现中想象和抽象出来的,然后无我立即被认证为光明的显现,并被证悟为总是如此。  见永远只是所见,旁边没有其他见者,在所见中只有所见。  就像戴上眼镜,视力终于被矫正了。”


John说:


“是的,你证悟了‘自我/大我’是习得的,没有自我。  一个实有化的心智构造,一个被误认为真实的名相。  然后你将那个洞见扩展到所有现象。  对名相事物所有方面的实有性的彻底解构,其中‘觉’(Awareness)只是这些现象/法之一,尽管是非常关键的一个。  所有这些都直接处理阿赖耶(alaya)以‘连根拔起’无明。”


存在(“有”)和非存在(“无”)的知见


我在2011年中期对知见在日常生活中的影响有了一个新的领悟。  我现在看到每一个执着都是对知见的执着,无论它是什么,都归结为两个基本的执取:‘有’的知见和‘无’的知见。


“有”的知见……自我、身体、心、觉知、世界,无论什么。  因为这种对事物存在的执取,它们对我们来说显得真实,我们便执着于它们。  根除这种执取的唯一方法是移除执取的根源:‘有’和‘无’的知见。


无我的证悟移除了“有自我”、“有觉知”作为一个独立和永恒本质的知见。  基本上,任何关于主体自我的知见都通过“见只是所见”这一洞见被移除,主体总是只是它的客体组成部分。  不再有自我、身体、觉知的感觉,或者更确切地说,不再有对关于这些标签的“有”的执取。  人们看到这些完全是不可抓取的过程。  简而言之,对觉知、自我的执取和不断回指消解了,因为关于此类事物的“有”的概念正在被根除。


如梦般实相的证悟移除了“有客体”、宇宙、事物世界的知见……  一个人证悟了《心经》所说的五蕴皆空。  这基本上与无我的证悟相同,除了它影响的是客体极的“有”和“无”的知见,对比之前消解主体自我的“有”的洞见。


正如Loppon Namdrol(大圆满上师Acarya Malcolm Smith)所陈述的:


“在基础上,我执的主要束缚是基于对存在和非存在的幼稚实有化。  缘起使我们能够看到缘起现象的无生本质,即我们五蕴的自性。  因此,正见是在禅定等持中直接看到所有现象的这种无生本质。”


让我提供一些东西供你思考:每天我们进入深度睡眠状态,我们所有的信念、概念、知见、念头都暂时中止。  但当我们醒来时,发生了什么?  我们像以前一样无明。  我们看待自我和实相的框架仍然是一样的。  我们仍然经历同样的问题,同样的痛苦,同样的烦恼。  这个类比应该清楚地向你表明,维持一种无概念的状态或掌握一种“遗忘自我”的状态并不会导致根本的改变或转化或毫不费力的看见,除非真正的智慧和洞见升起。


我将提供另外两个相关的类比:一个被迷惑而将绳子视为蛇的人,将生活在恐惧中,试图驯服蛇,试图摆脱蛇,逃离蛇。  也许他已经设法让自己远离蛇,然而蛇仍然在那里的信念仍然会困扰他。  即使他设法掌握了遗忘蛇的状态,他仍然处于妄想状态。  他没有如实看到:蛇仅仅是一条绳子。


在另一个类比中,孩子相信圣诞老人的存在,并急切地等待圣诞节礼物的到来。  有一天父母决定是时候告诉孩子关于圣诞老人的真相了。  要做到这一点,把孩子痛打一顿是行不通的。  你只需要告诉孩子圣诞老人并不真正存在。  在这些类比中,我试图展示通过“遗忘概念性,遗忘自我”的手段来处理错误知见的问题是多么无用或虚妄,就像“试图遗忘蛇,试图驯服蛇,试图痛打孩子”一样,而简单、直接且唯一真实的解决方案只是证悟只有一条绳子,以及圣诞老人不是真的。  只有觉醒才能将我们从没有基础的束缚中解放出来。  “自我”从一开始就未曾真正存在过,所以你为什么如此努力地想要摆脱它?  只要停止构想有一个自我。  但你忍不住构想一个自我,直到无可置疑的无我证悟升起,擦除我们的错误知见。


有两种知见(及其子类别):


1. 主客二元的知见


主客二元的知见在不二证悟之前普遍存在于每个人身上。  如果你没有证悟“I AM”,这种二元性会被感觉为一种疏离感、分离感、距离感,介于作为在脑袋里的主体感知者的我与从远处看的“外面”的世界之间。


2. 实有的知见(View of Inherency)


实有的知见是双重的:认为有一个主体自我[无论是个人的还是普遍的]的知见,以及认为客体/现象具有内在、客观实质性(无论是粗大的如“一棵树”,还是微细的如原子的元素存在)的知见。  所有的形而上知见归结起来就是“是”(有)或“不是”(无)。  要么某物存在,要么某物不存在。  前者是常见(eternalism),后者是断见(nihilism)。  根据佛陀的说法,这两种知见都是极端,应予以此拒绝。


4. 修行(The Practice)


我想修行的主题在电子书的其他部分有更深入的讨论,所以我打算在这里略过这一部分。


一个人可以从事多种修行以生起证悟。  有些新不二论(neo-Advaita)老师教导“不需要修行,不需要证悟”,我说那是胡扯。  只要无明、对实相的错误知见还在起作用,我们就会经历痛苦、烦恼情绪、自我感、自我收缩等等。  即使从没有真正的自我,所有这些都是纯粹妄想的结果,尽管如此,除非我们醒来,否则我们永远无法从痛苦中解脱。  有些“纯粹当下主义者”说,所有关于觉醒的念头都是梦,你真实的自我在此时此地完全显而易见。  嗯,作为一个指向这没问题——但把它作为不需要修行或不需要证悟的建议?  又是胡扯,即使你真实的本性在当下完全显而易见,除非你证悟它,否则它就像藏在乞丐枕头下未被发现的钻石一样无用——乞丐仍然会贫穷,也许一生都是如此,这至少可以说是悲剧。


有许多新不二论老师基本上教导“寻求开悟仅仅是认为有一个寻求者和一个在寻求者之外可被寻求之物的妄想,因此是二元的”。  但问题是,只要你还没有证悟没有你,寻求就会继续。  换句话说,寻求和寻求者的妄想并不是通过强力、意志或意图结束的。


寻求如何结束?  只有通过证悟总是如此、没有你,也没有在你之外的“东西”可以被寻求——实相从未有过主体和客体的二分法。  “自我”只是一个妄想……只有觉空不二(awareness-emptiness)作为(AS)所有显现、所有发生的自然圆满。  当看到这一点时,寻求自然脱落。


直接途径并不意味着如果你采取这种修行,你今天或明天就会觉醒(我花了1年10个月的自我探究才证悟“I AM”,又花了几个月才证悟更进一步的洞见阶段)。  它是直接的,因为这种修行专注于一种对自我和实相本质非常直接的沉思形式,导致对实相本质的直接证悟。  它不专注于培养体验(例如仅仅体验觉知、临在、如虚空般的觉知,或任何其他在证悟后变得自然和隐含的体验面向)。  相反,它直指事物的核心,非常快地导致对我们真实本性的直接证悟。


至于渐进修行:例如,练习“觉知观照觉知”(Awareness Watching Awareness),将觉知的光回光返照自身等等,是一种专注于“I AM”体验的渐进方法,但在体验成熟和稳定后,最终可以导致证悟。


但我应该说,当我建议人们如何从不二走向无我时,我总是建议既进行直接途径的沉思,也进行内观(vipassana)和正念(mindfulness)的练习。  所以这并不总是“非此即彼”的情况。


我的修行和我建议的修行根据你目前的目标和你修行的阶段而有所不同。


● 对于I AM:自我探究(“我是谁?”)


● 对于不二:专注于四个方面(非个人性等)并挑战边界。


● 对于无我:探究《巴希亚经》(“在见中只有所见”)。


● 对于空性:探究念头从哪里升起,念头在哪里停留,念头去向哪里。


除了这些直接途径的沉思外,每天的冥想练习(包括打坐和日常生活)是有帮助的。  最好认真对待冥想,每天打坐一小时。  它可以分成两段。  如果你没时间,至少三十分钟。  (2025年更新:John Tan在过去几年里个人每天打坐3到4小时,并建议其他人和我每天至少打坐2小时)。


Thusness多年前告诉我,重要的是“超越名相去触碰我们本初的觉知并体验实相如是……”。  然而,他说一个人必须能够“在冥想中维持至少30分钟的无念,清晰度和活力才会升起”。  注意,这并不意味着“30分钟的冥想”(这可能在分心中度过),而是“30分钟维持两个念头之间的间隙”。


他还批评了那些贬低冥想重要性的老师,告诉我“不要听信那些说不需要冥想的人,这些是只有微小成就和证悟的人”。  话虽如此,确实有一个时刻,一切变得毫不费力,无修(non-meditation)接管了努力的冥想。


5. 结果/果位(The Result/Fruition)


你可能想知道,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我为什么要费心做这些事?  为什么要觉醒?  这有什么结果?  生活中有任何实际的转变吗?


但对我来说,根据我的经验,当你有了足够深的洞见和体验时,一个更深刻和改变生活的转变就会发生。


以下是我所知道的通过深度觉醒可以获得的(目前这些对我来说比较明显,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可能会有更多):


● 永久地从所有关于存在自我或客体的知见的妄想中解脱。


● 从任何自我感、分离感、与世界的疏离感、自我收缩中解脱。


● 从对身心感觉的执着中解脱,身心脱落——不再有内部和外部或任何种类的边界和重量。


● 渴望、愤怒、恐惧、悲伤、执着或任何烦恼情绪的高度减弱,因此可以推断,彻底根除所有心理烦恼、染污和执取是绝对可能的。


● 纯粹的喜悦、惊奇和对每一刻体验的亲密和强烈鲜活性的快乐,这源于毫不费力和永恒的NDNCDIMOP:对实相的不二、无概念、直接、即时的感知模式。


● 深度的觉醒感、清晰度和鲜活性。


● 睡眠需求减少,清醒度和警觉性大大增加。


● 散乱的念头减少,被NDNCDIMOP所取代。


● 升起的念头自解脱,不留痕迹。


应该理解的是,你不应该专注于迎头消除情绪,或迎头消除念头,或迎头消除自我感。  为什么?  如果你不去处理根源,而是试图切断枝叶,那么你就留下了完整的根。  即使你设法“摆脱了自我感”,你的妄想仍然完好无损(就像即使你设法远离实际上是绳子的虚幻蛇,你的妄想仍然完好无损一样)。  但一旦你切断了无明的根源,枝叶就被处理了,或者它们自然很容易脱落。  所以当证悟发生时,你尊崇证悟优先,明白如果不首先通过对事物如是的真知和看见从无明中解脱,就没有从烦恼中的解脱。


另外,在证悟之前,真的很难体验诸如“显现的质地和形式的光明”、“不二、无概念、直接、即时的感知模式”之类的东西。  但在无我之后,这种灿烂的不二光明似乎非常毫不费力——我不需要练习任何东西来处于NDNCDIMOP或纯粹意识体验中。  即使在日常生活和非冥想环境中,每一个普通和世俗的体验都已经隐含地是这样了。


就像Simpo所说:“依我看,在无我洞见之前,很难不被困在内容层面。这是因为,在不二、无概念的体验/洞见之前,一个人不知道‘不被困在’内容中是什么样的。”


这就是为什么洞见很重要。  但如果你在觉醒前没有体验到所有这些特质,不要担心——这很难,但在洞见之后会变得自然,所以只需专注于洞见。


标签:无我(Anatta)、缘起(Dependent Origination)、空性(Emptiness)、I AM感(I AMness)、不二(Non Dual)、开悟阶段(Stages of Enlightenment)、知见与道(View and Path)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