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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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文(原文):http://greatawakeningtoreality.com/2012/09/great-resource-of-buddha-teachings.html

佛陀教法的伟大资源

苏合(Soh)

另见:
《涅槃的意义》
《佛法中的“不死”是什么?》
《什么是涅槃?》

更新:原网站已下线。但可在 Box.com 或 Scribd 获取副本: https://app.box.com/s/nxby5606lbaei9oudiz6xsyrdasacqph / https://www.scribd.com/document/274168728/Measureless-Mind

当我发现 “Measureless Mind(无量心智)” 这个网站时,我心想:哇,多么伟大的佛陀教法资源!这对一切修行者都是极有价值的资料。编排精良、呈现清晰、面面俱到,并对巴利经典中的佛陀原始教法配以恰当评注,作者是 Geoff(在 dharmawheel 的网名是 jnana,在 dhammawheel 是 nana)。如同我经常引用的堪布南卓/麦尔康(Loppon Namdrol/Malcolm),Geoff(其修行背景更偏向大手印与上座部)也是一位学识渊博的佛教学者—修行者,我常常怀着浓厚兴趣阅读他的文章。

我把其中两篇文章(我从头到尾读完了整个网站,强烈推荐他人也如此阅读)发给 Thusness。Thusness 也评论说:“两篇文章都写得非常好。放到博客上。”又说:“那个网站是极好的资源。”

http://measurelessmind.ca/anattasanna.html

无我想(Anattasaññā)

“莫伽罗阇啊,观此世间,见其空寂,恒常正念;
灭除我见,便能超越死。
如是观世间者,不为阎摩王所见。”
——《经集》5.15《问莫伽罗阇童子经》 SuttaCentral

关于“无我想”的观修,《增支部》10.60《吉利曼陀经》这样说:
“那么,阿难,什么是无我想?在这里,阿难,比丘到森林、树根处或空闲之地,如是审观:‘眼无我,色无我;耳无我,声无我;鼻无我,香无我;舌无我,味无我;身无我,触无我;意无我,法无我。’他便如是就六内外处而住于无我之观。阿难,这就称为无我想。” SuttaCentral

在修行中,我们需要在直接经验里识别这种“无我”:当“见”时,是可见之色、眼根与眼识的聚合;当“闻”时,是声音、耳根与耳识的聚合;当“触”时,是触受、身根与身识的聚合;当“思”时,是念头、意根与意识的聚合。这些过程只是通过“触”而起:当某一根门与某一所缘相触,对应的识便生起。此全程依“此缘性”(idappaccayatā,特定缘起)而发生。并无独立、完全自主的能作之我在操控这一切。

一个独立自主的“我”,按定义应当是:
1)常住;2)可满足;3)不受病患;4)完全自决(对自身具有彻底的自主掌控)。
因此,被否定的,是一个常住而可满足、不受老病死侵的“我”。正如《相应部》22.59《五比丘经》(节录)所说:
“诸比丘,色、受、想、行、识皆无我。若色、受、想、行、识是我,则色、受、想、行、识就不会导致病患。”同时:“谁也不能令其‘当如是’或‘不当如是’。” SuttaCentral

通过持续而专注的观修,我们所见只是无常的过程:缘起而生,并非完全自决。首先,我们清楚见到身心一切有为法皆无常;继而见到凡无常者皆不可满足,不能提供持久的快乐;于是了知:一切无常而不可满足的身心法皆无我——它们不能作为“我”的根据,因为“我”按定义应当是常住且(人们希望)可满足的。这一“观无常—观苦—观无我”的次第关系,可用示意图来说明(原文处为图示)。

当无我之认知成熟,“主体”与“客体”的两面在经验中都被腾空。我们领会到:对于身心以及一切外在表相的“我所作”“我所取”,其实是迷误。无我之认知一旦彻底成就,便不再有可被主观执取所对应的实在所指。凡所见,唯是“所见”(diṭṭhamatta);凡所闻、凡所感,唯是“所闻”(sutamatta)与“所感”(mutamatta);凡所知,唯是“所知”(viññātamatta)。《自说经》1.10《婆希耶经》这样说:
“于见唯见,于闻唯闻,于所感唯所感,于所知唯所知。婆希耶,你应如是训练。
当你于见唯见、于闻唯闻、于所感唯所感、于所知唯所知之时,那么,在那方面并无‘你’。既然在那方面并无‘你’,你就不在那里。既然你不在那里,你既不在此,也不在彼,也不在两者之间。唯此即是苦之尽。” SuttaCentral

当无我可得时,经验便变得极其简明、直接、无杂染。当“见”时,只是色—眼—眼识的聚合,如是而已;并没有一个分离的“见者”。所谓“见者”,完全依“所见”而有;没有脱离“所见”的“见者”。并没有一个独立的主体或自我。

对于“所缘”亦然。所谓“所见”,完全依眼根与眼识而有;没有脱离眼根与了别的“所见”。一切可能的“所缘”皆如是:并没有一个独立的客体。

对于“识”亦然。所谓“见”,完全依眼与色而有;没有脱离眼与了别的“见”。一切可能的“识”皆如是:并没有一个独立的感官识。

以你此刻看着屏幕的直接经验为例:依世俗语言,你可以说“我看见电脑屏幕”。另一种说法是,有一个“见者”在“见”“所见”。但请看这屏幕:你的经验里,真有三个独立分离的部分吗?抑或“见者—见—所见”仅是我们贴在经验上的三个概念性标签,而这三者在经验中完全相依?

“见者—所见—见”皆是空、无实体。眼根、色法与眼识,都是同一经验中互相依存的方面。你无法剥离其一而仍保有感官经验——并无分离。《增支部》4.24《迦罗迦园经》说:
“因此,比丘们,如来看见应见之法时,不作‘已见’之认定,不作‘未见’之认定,不作‘应见’之认定,也不作‘见者’之认定;
听闻应闻之法时,不作‘已闻’之认定,不作‘未闻’之认定,不作‘应闻’之认定,也不作‘闻者’之认定;
感受应感之法时,不作‘已感’之认定,不作‘未感’之认定,不作‘应感’之认定,也不作‘感者’之认定;
了知应知之法时,不作‘已知’之认定,不作‘未知’之认定,不作‘应知’之认定,也不作‘知者’之认定。” SuttaCentral

感官识并不能被隔离为分立独存之物;其他相依诸法亦然。甚至我们赋予这些现象的名称,也都只是依他起的约定之称。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们应将经验解读为某种“宇宙一体”或“统一识”等等——那不过又是另一个空、依他起的标签罢了。此番分析的要点,在于见到一切所指皆空,从而停止建构并界定一个“自我”。

正确修持“无我想”的目的,《增支部》7.49《第二想经》这样陈说:
“诸比丘,于苦中修习并增上无我之想,具大果,大有益;它与不死相应,以不死为其究竟。”并说明,若此想已熟,则对“此有情身”与“一切外相”的“我所作”“我所取”已尽,超越我慢,寂静善解脱;若未熟,则应如实知“不足”。(意旨同经文) SuttaCentral

这里触及佛法最为微细的要点之一。简言之:无明止息之时,“我见”的信念同步止息。既无可得之我,便无可死、可生之我。这就是“不死”的当下之义。佛陀对莫伽罗阇宣说的,正是此事(见上引)。 SuttaCentral

当完全舍弃一切引发“我”之误执的潜在习气——凡所有“我在”的观念——便无有可死之我。对于“我所作”的思量之流一旦息止,便得其平息之安,彼安即离生老死之苦。《中部》140《界分别经》如是说:
“‘彼于思量之流不复流转,彼之止息故,名为寂静之智者。’……‘我在’是思量;……‘我将有/无/有色/无色/有想/无想/非想非非想’皆是思量。思量是病、是癌、是箭。超越一切思量,彼即名为寂静之智者。
又,寂静之智者不生、不老、不死;彼不动摇,离贪求……‘生已尽,梵行已立,所作已办,更无余事。’” SuttaCentral

因此,当无明止息,与“不满足”(苦)相系的整个缘起复合也随之止息。当一切“我所作”“我所取”皆因戒、定、慧的圆满一体化训练而究竟舍离,此即离欲(virāga),即灭(nirodha),即寂灭(nibbāna),即无漏(anāsava),即不生(ajāta)、不成(abhūta)、不作(akata)、无为(asaṅkhata)、无尽(ananta)、不败坏(apalokita),并且,确是“不死”(amata)。《相应部》43《无为相应》以整组同义名目,反复以“贪、恚、痴的灭尽”为定义加以说明(其中第 21 经题为“不败坏经(Apalokita)”)。 SuttaCentral

无我想与七觉支(Satta Bojjhaṅgā)

对于“于苦中之无我想”的持续、专注修持,将渐次成就七觉支生起的最优条件。《相应部》46.73《无我经》明确逐条说明:
— 他以“于苦中之无我想”为依止,修习念觉支,依止离、无欲、止息,导致解脱放下
— 他以“于苦中之无我想”为依止,修习择法觉支,依止离、无欲、止息,导致解脱放下
— 他以“于苦中之无我想”为依止,修习精进觉支,依止离、无欲、止息,导致解脱放下
— 他以“于苦中之无我想”为依止,修习喜觉支,依止离、无欲、止息,导致解脱放下
— 他以“于苦中之无我想”为依止,修习轻安觉支,依止离、无欲、止息,导致解脱放下
— 他以“于苦中之无我想”为依止,修习定觉支,依止离、无欲、止息,导致解脱放下
— 他以“于苦中之无我想”为依止,修习舍觉支,依止离、无欲、止息,导致解脱放下
如此修习与培育,便“具大果大益”。 SuttaCentral

http://measurelessmind.ca/nirodhasanna.html

止想(Nirodhasaññā)

“既无彼岸,亦无此岸,亦无两岸;
离苦无缚,我称之为婆罗门。”
——《法句经》385(意译其旨)

当离欲之认知完全成熟而证得,不复可得之我、亦无可认同之所依时,即证得解脱的智与见(vimuttiñāṇadassana)。这是真正的内在寂静(ajjhattasanti),是对“止”的圆满认知。《增支部》10.60《吉利曼陀经》说:
“那么,阿难,什么是止想?在这里,阿难,比丘到森林、树根处或空闲之地,如是审观:‘此为寂静,此为胜妙:即是一切行的息止,一切取的舍离,贪爱的灭尽,止,涅槃。’阿难,这就称为止想。” SuttaCentral

这就是“无有动摇”(calita natthi)。《自说经》8.4《涅槃经》开示:
“无动摇则安隐;安隐则无倾向;无倾向则无来无去;无来无去则无生无灭;无生无灭,则无此岸、无彼岸、亦无两岸之间。唯此即是苦之尽。” SuttaCentral

这也是一切特定造作与意向的平息。《中部》140《界分别经》说:
“不向‘有’与‘无’而造作与意向;既不向‘有/无’而造作与意向,便不执着于此世任何事物;不执着则不兴奋;不兴奋则亲证究竟涅槃;如是了知:‘生已尽,梵行已立,所作已办,更无余事。’” SuttaCentral

这是一种“以无为自由”的解脱,由彻底认知无我而显明。《自说经》1.10《婆希耶经》同样总结:
“于见唯见,于闻唯闻,于所感唯所感,于所知唯所知……在那方面并无‘你’;既无‘你’,则不在那里;既不在那里,则不在此、不在彼,亦不在两者之间。唯此即是苦之尽。” SuttaCentral

这即是圣者的解脱:贪爱与执取的消除。《中部》106《不动适宜经》以“不执而解脱之心”为“不死”。(旨同) The Open Buddhist University

这也是一种不费力的澄明:其识不住、不立(appatiṭṭhita viññāṇa)——即“不安立之识”。《相应部》22.53《方便经》说:
“当此识不建立、不增长、不造作,即解脱;解脱则安稳;安稳则满足;满足则不兴奋;不兴奋则亲证究竟涅槃;如是了知:‘生已尽,梵行已立,所作已办,更无余事。’” SuttaCentral

更无任何寻求,更无个人议程;不再把任何法认同为“我”或将任何事物凝固为固定的依托点;既无“此”,亦无“彼”,亦无“两者之间”。

觉悟之心是无量的(appamāṇacetasa),离一切“量度”(pamāṇa)。形象地说,觉者深邃(gambhīra)、无边(appameyya)、不可测度(duppariyogāḷha),从“特定构造之识”(viññāṇasaṅkhāya)中得解脱(vimutta)。已“去”(atthaṅgata),无量之心即使当下亦不可追寻(ananuvejja);它不住于头部、身体,或任何一处;它无大小、无形状;它不是客体,也不是主体。正如虚空无相而不示,无量之心亦“不示相”(anidassana,注意:此处为“不示相”,并非“三解脱门”的“无相/animitta”);此澄明不为任何特定造作或意向所媒介。这是不受染的知:于见唯见,于闻唯闻,于所感唯所感,于所知唯所知;而于彼无有“你”。当然,这种解脱的智与见并非仅凭言辞即可充分指陈,它是“各自亲证”(paccatta veditabba)。关于“不示相”等名相在《相应部》43 中与“无为、不死、吉祥、安隐、不败坏”等并列为同义名目,可参该相应诸经汇编。 SuttaCentral

止想与七觉支(Satta Bojjhaṅgā)

对于“止想”的持续、专注修持,《相应部》46.76《止经》也逐条说明其与七觉支的相应关系:
— 他以“止想”为依止,修习念觉支,依止离、无欲、止息,导致解脱放下
— 他以“止想”为依止,修习择法觉支,依止离、无欲、止息,导致解脱放下
— 他以“止想”为依止,修习精进觉支,依止离、无欲、止息,导致解脱放下
— 他以“止想”为依止,修习喜觉支,依止离、无欲、止息,导致解脱放下
— 他以“止想”为依止,修习轻安觉支,依止离、无欲、止息,导致解脱放下
— 他以“止想”为依止,修习定觉支,依止离、无欲、止息,导致解脱放下
— 他以“止想”为依止,修习舍觉支,依止离、无欲、止息,导致解脱放下
如是修习与培育,或得两果之一:现法究竟智,或若有余执则得不还;并且“具大善利,得大解脱安隐,起大紧迫感,住大安乐”。 SuttaCentra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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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签:无我、佛陀、放下、上座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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